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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太子匆匆来到皇后寝宫,皇后正让宫婢捏肩捶腿,雍容华贵的她双目紧闭,不时按动自己的太阳穴,似乎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见母后这样,太子也只敢蹑手蹑脚的上前,怕惊扰了皇后。
还是宫婢轻声在皇后耳旁提醒了一句,皇后才缓缓睁开双眼,看见鬼鬼祟祟的太子,心情顿时变得更不好了。
想她在后宫如履薄冰,虽居后位,但上至陛下,下到妃嫔,无一人真心敬她。
近年来,凉国公府渐趋势弱,子孙不成器,屡屡出事,她别说借国公府的气势稳坐后位了,如今还时常要为国公府子孙的行为遮掩善后,生怕连累到自己和太子。
再说太子,因着是陛下嫡长子,陛下登基以后便将其封为太子,一路顺畅,自小尊荣,养成了他那无法无天的性子,仗着太子的身份胡作非为,正经事全都交给他的门下客去做,自己就把自己当做个闲王似的混日子。
遇事不知担当,只知道一味推到她这个母后身上,他自己就换个地方风流快活,这种逃避责任的行为让皇后十分不满,可儿子是自己生的,她今后的荣宠和凉国公府的未来全都系在他身上,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好生教着,期盼有一天他能突然醒悟过来就谢天谢地了。
“舍得回来了?”皇后没好气的说。
太子见势不妙,果断屏退为皇后捶腿捏肩的婢女们,自己来到皇后身后,主动顶替皇后捏肩:
“多日不见,母后清减不少。儿在外万分思念,还特意派人给母后送了些大兴那边出的贡茶,母后可泡来喝了?”
皇后开始还有些不耐烦太子给她捏肩,可太子完全不理,手被拍开他再上来,如此反复二三,皇后也拿他没法,转过身戳着他的额头道:
“你呀!都快三十的人了,什么时候能不叫本宫操心。”
太子将脑袋搁在皇后肩上,仍如少年人对母亲撒娇般回道:
“母后为儿操心,儿感恩,儿记得。”
再怎么样都是自己带大的孩子,皇后舍不得真责怪他,只是希望他能负点责任,小时候还能以年纪小不懂事做借口,如今他都快三十了,对很多劝谏之言闻而不听,甚至在她面前都是一副入耳不入心的姿态,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
“你既回来了,找个时间去趟国公府,你外祖父为了韬儿之事动了真怒,你与他好好解释一番,不是我们不救韬儿,是韬儿这回犯的事太大了,直接炮轰到了陛下面前,若他那炮再往后打个半丈远,凉国公府乃至你我都要担上‘弑君’之罪。”
皇后近来头疼的事情太多了,其中凉国公府世子杨韬和女婿被押入天牢的事情最难办。
凉国公府和杨韬的外祖信国公府,两坐府邸联合给皇后施压,要她务必救下杨韬,她的好侄女也是三天两头就入宫来哭诉她夫婿,皇后已被烦的头疼欲裂,偏生这个时候,太子还甩手逃避,兀自到城外躲清闲去,把事情全都扔给她解决。
太子闻言,在皇后身后不耐烦的努了努嘴,等皇后说完后才开口:
“母后,这事儿外祖该自己想明白了。杨韬他自己作死,怪得了谁?”
皇后气道:“韬儿自己作死不假,可他对你总是忠心的吧,他在外从商为的是谁,还不是给你当钱袋子用的,如今他入了大牢,你即便救不了他,也须得安抚一下吧。不然今后,谁会真心替你卖命?”
太子不以为意:“我是太子,想为我卖命的世家子弟多如过江之鲫,杨韬若非是我表兄,就他那点办事能力,我能提携他到我身边来?”
“不说别人,安定候世子裴景您知道的吧,他母亲安定候夫人还是您表姐呢,裴景小时候据说给我做过几天伴读,估计那时他年纪太小了,我也没记住他,不过近来我才真正知晓他的能耐。”
“年前我在城外看中了一块地,让杨韬拿钱去收地,他愣是没收下来,给一帮乡下人打的灰头土脸,丢死个人。您猜怎么着,那块地三个月前给裴景收了,价格居然比我出的还低,裴景聪明,知道我要那块地,当天晚上就把地契给我送来了。”太子满意说。
皇后却听着疑惑:“无缘无故送你地做什么,还不是想攀上你这个太子殿下,就这也好意思拿出来说。我还真当他有什么能耐呢。”
太子也不恼,神秘兮兮继续说道:“母后有所不知。裴景送我地确实不是什么稀罕事,我说他有能耐是另外一件事。”
“我去年就想在云佛寺的后山建一座百米佛塔供父皇祭天用,工部和礼部一直拖着,说百米高的塔不好造,他们画不出合适的图纸来建,这难那难的就给耽搁了,没想到让工部和礼部都束手无策的图纸,被裴景给画出来了。”
“我让工部侍郎看过他的图纸,都说他是建造业中不世出的人才,关键这样的人才脾性还与我十分相投,近来我在城外见过他几回,是个能办事,会说话的人,比杨韬不知强了多少。”
太子拿裴景与杨韬相比,看样子今后是想继续抬举裴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