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雅量少年非气短(第1/2 页)
夜作话,张安听了两个时辰的闲言,已有些困倦,杨小儿见状也不做纠缠,命人引张安休息,其间杨彪也入门谢过一次,之后无话。
翌日清晨,张安便收拾行装准备上任右扶风,来的惊动,走的无声,也是中山酒徒的性格。
驽马行街道,左丰早早的便在城门前恭候,引来三十青壮为张安护行。
“先生,昨日受累了。”左丰也听闻了宣宾的事情,士家的门户可不好进。
“无妨,得了一袋美酒也算值当。”张安并未去惊扰卢植等人,一来他是宦官荐任,二来他又出身商旅人家,士族轻慢也是常态,毕竟人贵有自知之明。
“先生此去路遥,左丰无物可赠,这些银钱与先生路上行个方便。”左丰指了指青壮手中抱的一小箱金子。
“哈哈!吾只听闻尔等贪财,还未见过尔等赐金。且收回去吧,愿你步步高升,如愿得意,仲定告辞。”张安大笑拒绝,扬鞭而去。
马出雒阳,至饮水长亭,亭上端坐一人,一童在侧侍酒。
“张右辅且慢行,来山风亭一坐。”
“可有美酒?”张仲定见此人后下马施礼,他万般没想到来送行的会是雒阳令周异。
“美酒两觞,静待先生入席。”周异朗声笑道。
张安步入凉亭,目光落在周异身旁的稚童,张安这些年也见过不少俊俏人儿,此童相貌生了神韵,如那天工雕刻,假以时日当得一位如玉君子,城北徐公。
“仲定先生,请坐。”周异礼毕入席。
“昨日见的匆忙,还未请教兄长表字。”张安收回目色,跪坐在周异相对席。
“异字子奇,先生为何如此匆忙离去?今日晚间那如云的宴饮先生舍得?”周异向身旁稚童打了个脸色,稚童举止大方的给二人斟酒。
“杨公新丧,朝野哀鸿,便不予人家麻烦了,早些离去也落各家清净。”张安说话间用袖袍遮住酒樽,转头对稚童笑道:“为何手抖?我可是那吃人的猛虎。”
“公瑾,还不与先生见礼。”周异与张安谈不上熟络,今日相送也是因为自家孩儿的纠缠。
“先生安好,吾姓周名瑜,字公瑾。”周瑜听闻张安已有一年多光阴,今日见到正主,难免有些紧束。
“可曾治学?”张安起身扶起周瑜。
“年末准备返庐江求学。”周瑜有很多话想和张安说,从社稷到酒水,从曲艺到书法,但话到嘴边不知从何谈起。
“悉心钻研功课,熟读兵法谋略,来日才有大成就,你可明白?”张安低声在周瑜耳侧轻言。
“先生,瑜看过你的论酒书,也知先生书法。”周瑜不是想自夸,而是想让张安知道自己很崇敬他。
“吾用了十二年写隶书,今日方有小成,至于论酒只是杂谈,切莫因书入歧路,学问乃是续功,非朝夕之趣。”张安笑的随和,但心中已经问候了曹操的家人,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和曹孟德通书信,这家伙什么都敢往出拿。
“瑜谨记先生教诲。”周瑜躬身向后退了两步。
张安再次入席向周异夸赞:“周家儿郎谦和有礼,日后必成大器。”
“满身毛病,不谈也罢。”
周异欣慰的自谦,同样也是无奈,周家的辉煌已然过去,不能像杨门子嗣那般嚣张跋扈,只能期许周瑜日后撑起家中门面。
遂二人相饮乐,过了三巡。周异脸色微润的开口:“仲定,你可知王豫州之事?”
“道听途说过几句,子师公两次入狱,至今未能昭雪。”张安还是从左丰口中听闻王允查到了张让收纳黄巾军银钱的证据,之后被张让记恨,这才落得仕途不顺。
“唉!义真公未能破敌也是这帮宵小作祟,连年战乱,疫病肆虐,雒阳城下日日有尸骨焚烧,这种乱象何时才能终止?”周异多次上书刘宏,言明疫病危害,只可惜章本不能上达天听,多方策略也无法着手实施。
“乱象始于和帝,阉宦外戚把持朝政,前有邓,窦,后有董,何,但董何之流可不是窦大将军啊!”
张安说的是世家,当朝董太后和何皇后都是出于藩地的小门户,即便位高,也得不到士家支持,没有了这股中坚力量何进想再来一次党锢之祸都是无稽之谈。
至于宦官是清不完的,皇帝明,宦官则清,皇帝昏,宦官则戾,这是无法改变的制度现状。
“仲定所言极是,一日为官真心为民,十年为官随波逐流,立鼎三公倒成了闲散人啊!”
周异也是从少年走过来的,当初的雄心热血今朝已变成了阴诡地狱,日日思虑,夜夜提防,却也失了初心。
“子奇兄当以控制疫病为先,在野名医不在少数,若是子奇兄能请来一二,平复一地疫情,日后也当青史留名。”
张安不想和周异再谈民水之事,因为两者口中的民截然不同,周异说的是士族的民,而不是劳苦大众。
“只怕花了重金,劳苦周折,到最后也是一场空。”周异婉转拒绝,这朝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