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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笑着说了句:“这丫头是个有福之人。”
梁茹儿从那双让她时常感到心虚的眼睛里看到些意味深长的东西,却又不太明白。
但对老人所说的话,她是无比赞同的,不由附和:“那是肯定!宁国公打不过我们宁宁,若是敢欺负她,看宁宁不打得他满地找牙!”
老夫人大笑出声:“许多年不出门,汴梁又多了些有意思的丫头。”
她想到谢九玄这么多年头一次踏足宁安王府,指明要她给阮府的丫头做全福太太时的情形。
说起来,上次见他,还是他十六岁时。
建宁三年,他刀不血刃灭了允王,屠了宁国公。
那一身的煞气与血腥,像是地狱里走出的魔头。
猜中当年真相的,无一例外,全都在汴梁沉寂了下去。
宁安王府何尝不是。
可能会遗憾,但比起家破人亡,子孙俱在便是另一种满足了。
她看着阮宁目光复杂,原本以为那少年茕茕孑立煞星之命。
想不到啊想不到,竟会动了情。
她不由笑了笑,而且是真心。
“还未到时辰,怎地来得这般快?!”阮夫人急得要骂娘。
她指挥丫头们一水排开,将大大小小里里外外的服饰全都排好,麻利地吩咐大丫头们帮阮宁穿衣。
丫头们动作利索,很是干练,有条不紊一件一件替阮宁穿。
从今以后,除却宫里不算,阮宁便是大梁地位最高的女人,她的这身礼服由几百个顶级绣娘绣制而成,金色光华在靛色绡纱上缓缓流动,凤凰浴火展翅,七彩尾羽灼灼生华,领子交衽和袖口处镶嵌了一圈圆润饱满的珍珠,极尽华贵之能事。
大梁以山月象征永恒,礼服裙摆曳地三尺,铺来便是山月、星辰,绣娘们不凡的绣工令人吃惊。
礼服甫一上身,原本就美的人更是多了说不出的尊贵。
屋里众人倒吸一口气,发出惊叹的声音。
阮宁侧头看见铜镜里的自己,眉头动了动,有些不太自在。
这样盛装打扮,想到谢九玄已经在门外,她心跳就有些快。
阮夫人使劲眨了眨眼睛,抱了抱阮宁:“我们家宁宁一定是最好看的新娘子。”
宁安王府老夫人看着阮宁:“难怪了。”
梁茹儿惊呆了,回过神来差点扑上去:“嗷!宁宁你太好看了!”
“快,将头冠戴上。”阮夫人接过丫鬟捧着的金冠,小心翼翼替她戴上。
金冠上垂下的流苏将阮宁的脸隐在后头,依稀可见出色眉目,更见风华。
将军府外。
谢九玄动也未动,一首诗便道了来。
汉子们暗想:知道宁国公才华高,没想到这么高。不行,不能让他轻轻松松就娶到人。
幸好他们早有准备,嘿嘿。
“一首怎么行,凑个吉利,天长地久,起码要九首。”
大汉们得意洋洋盯着谢九玄,就等他答不上来。
人群里有人笑出声来,叽叽喳喳的声音越来越大。
“这几位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哈哈真是傻得可爱,这世上论作诗,宁国公还从来没怕过呢。”
“谁还记得宁国公十几岁便在流觞诗会一口气作了几十首诗,每一首都值得细细品味,到如今都没有人能超越。”
不过当年之事到底年代久远,时至今日,世人可能只知其诗,却不知当年之事。
这几个知道的则是有些兴奋了。
宁国公已经很久没有诗作流传出来,也不知道是不写了还是全都收了起来。
倒是没想到今日碰巧跟着人群来瞧热闹,竟还能遇上这等好事。
他们伸长脖子,竖起耳朵来听。丝毫不觉得大汉们的题目是为难,甚至还有一丝高兴。
谢九玄今日与平日里很有些不同,他收敛了身上煞气,多了些贵公子的气质,少了许多高高在上的冷漠。
这样的直接后果,便是人们没有那么怕他。
虽然敬畏,却多了一丝亲近。
他们敢在人群里起哄:“作诗,作诗!”
谢九玄自己么,面上一派风轻云淡,内心里却并不这样从容。
近乡情更怯,没有来的时候,觉得月亮落得太慢,太阳出来得太迟,这一天度日如年。
到了这扇门前,心跳得快了一些,不知名的力量催着他往前。
他薄唇轻启,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已经说出超过九首诗。
人群沸腾,一度压过了乐声。
汉子们大张着嘴巴,心态有些崩了。
谢九玄丢下一句:“承让。”
人群露出善意的笑。
大喜的日子,做什么都是寓意好的。
里面趴在门缝里偷听偷看的一群人跺了跺脚,知道门要开了,忙用上了逃命的速度跑回后院去向阮夫人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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