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6 页)
倪奶奶心脏病发住院,宋妍儿一直抽泣,倪可和倪珞则至始至终狠咬牙关,含着泪水一言不发。
三天了,医生说倪珈除了软组织擦伤和小腿骨折,并没有其他问题。按理说,早就该醒了。可她一直没醒来。
越泽和倪珞在病床边守了她三天三夜。她噩梦缠身,梦里太痛苦太无助,却醒不来。
倪珞趴在床边睡着了,越泽却怎么也合不上眼,掌心她的小手绵软无力,冰冰凉凉,总有一种放弃挣扎了的绝望与无力。
他紧握着她的手,突然间害怕,不知道她醒来后,会不会再也不是之前那个珈珈。
之前那个倪珈即使满心伤痛,伤痕累累,也能坚强扬着笑脸面对;可这一次,她会不会就此放弃。
门外影子闪了闪,越泽极轻极缓地把倪珈的手放回被子,起身走了出去。
阿明肃着脸,背脊挺直地等在门口,待越泽出来,一一汇报:
“倪珈小姐母亲的车被宋妍儿开走了;那辆车是倪珈小姐姑妈的。我们把姑妈这些天的行动轨迹查了一遍,车祸前一天在律师事务所楼下停了1小时。这期间刚好遇上停车场监控录像检修,中断十几分钟。倪珈小姐前段时间对宅子里的人员大洗牌,换了车辆检修师。没想到新来的还是……”
“检修师人呢?”
“绑起来了。”
越泽面色冷峻。他最后悔就是遵守什么狗屁规则,销了上次的证据,又重新开始从另一条线入手。原本想着把宁家连根拔掉。可没料到阴差阳错,倪珈坐上了倪可的车。
“其他人呢?”越泽问。
“宋家宁家彻底垮了。宋明宁锦年他爸都被抓了。舒玲和舒允墨下落不明。至于蒋娜,带着宁锦年和宁锦月逃走了。”
“逃了更好。”越泽眸光阴森地扯扯嘴角。
逃吧,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们挖出来挫骨扬灰。
“三哥,”阿明迟疑半会儿,“倪珈小姐的母亲已经抢救三天了。”
越泽:“结果?”
“靠呼吸机维持着,随时会死……”
越泽不言,转身走进病房,却正好看见倪珈突然睁开眼睛,空空的,没有一丝情绪,黑漆漆的眼瞳直直望着天花板,不知在看什么。
越泽几步上前,欺身扶住她的肩膀:“珈珈?你还好吗?”
倪珞也惊醒了,望着倪珈,声音激动得不成形:“倪珈,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昏睡了……”
他的话停在半路,因为倪珈的眼神太奇怪了,奇怪得叫人莫名心慌。黑洞洞的眼睛里无悲无喜,无伤无痛,没有一点儿波澜,像看不进这个世界。
两个男人对了一下眼神,才跃起的心,猛然间下沉。
即将跌落谷底时,倪珈静静开口了:“阿泽,我要喝水。”
一个多星期过去了。越泽送倪珈去了疗养院,还请了心理医生。
倪珈坐在疗养所的落地窗前,面无表情地望着玻璃外金色的阳光绵延的草地。
一壁的阳光穿透玻璃窗,洒在她身上。白色的轮椅,白色的衣裙,白色的石膏绷带。一片刺眼的白,融进下午的阳光里,虚幻得不真实。
越泽立在侧楼二层的落地窗前,望着下面那一团白色的影子,清黑的眸子里是难以名状的莫测。
他看着心理医生走了,才下楼去。
倪珈推动轮椅要去床边,门开了,越泽走进来:“想睡觉了?”
“坐久了累,想躺下。”她声音软软的,脸上写着一丝疲惫。
越泽过去,轻手轻脚地把她横抱起来,她亦绵软地搂住他的脖子,歪头靠在他肩膀,就是这样的动作,叫他莫名心安。
只是,短短几天她轻了很多,他不免心里一揪,缓缓把她放到床上,低声道:“先吃点儿东西,好不好?”
她摇摇头:“没胃口。”
他见她安安静静缩在被子里,不哭不笑,却是固执地睁着眼睛,一瞬不眨,不知道在看什么,遂摸摸她的头发,轻声问:“想什么?”
她没动静,半刻之后,却朝他伸手,像是害怕孤单的小孩子:“和我一起睡,好不好?”
越泽稍稍一愣,望着她清亮得像玻璃珠的眼眸,拉开被子躺到她身边,搂住她软若无骨的腰肢。
倪珈往他怀里靠了靠,眼窝贴住他的唇,微微眨了几下眼睛,长睫毛在他唇上心间留下几丝奇痒,才静静阖上眼眸,沉沉睡去。
怀里的人儿渐渐安稳,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拉得极其漫长。
来疗养院的路上,她扑在他怀里呜呜哭泣,像受伤的可怜小兽,哭得肝肠寸断,泣不成声。
现在想起来,于他都是撕心裂肺的疼。
此刻她终于乖乖入眠,不哭不闹,这样的宁静也叫他不安,总觉她的承受还很多,而她的发泄还不够。
他搂着她,渐渐,也沉沉睡去。毕竟这几天,他始终无眠。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觉意外清净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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