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送别(第2/3 页)
拍死他。
却没想到这公子哥儿居然咽下了这口气。
世家出身的年轻人,眼界毕竟不是寻常人家的少年人可比,固然有仗势跋扈的一面,却也不乏权衡隐忍的智慧。
随着郝梦龄不甘的点头同意,王辇车驾启动让开道路,白府门户大开,巨车长驱直入取代王辇的位置停在府门前。
白宗元亲率白氏家族其他成员迎到大门口。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代里找不到原本寻常见的制造火药的物质,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鞭炮齐鸣。张潇自己倒是曾亲手提炼过一些硝酸甘油,但都用在了医疗领域,专门用作治疗心痛症的特效药。
没有鞭炮,还有锣鼓。
哥舒兰为迎亲队伍准备了许多吹鼓手,白府门一开,这些吹拉弹唱敲锣打鼓的艺人们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一片锣鼓喧天的热闹中,白宗元将泰龙为首的迎亲队伍请进白府。
......
城东十里,酒足饭饱的泰龙兄妹带着阿汉辞别众人,即将踏上归程。
白宗元兄弟为首的部分白氏宗亲,许笑杰和陈新丰等人为代表的东盟官员们,以及北国王官集团的代表共同列队相送。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其他人都还好,唯有阿汉从小跟在张潇身边长大,此刻别离在即,一想到今后天各一方不知何年何月再见,哪里还按捺得住离别之悲,跪在张潇面前咧开大嘴哇哇大哭。全然不理泰坦王亲外孙这个身份在东大陆有多贵不可言。
“起来!”张潇拉了他一把没拉动,叹了口气,揽过大脑袋在怀中,道:“雏鹰振翅鹰击长空,这是自然规律,你早晚都要离开哥,男子汉长大了就该去寻找自己的天地,人这一生会结识很多人,走过很多地方,难免经历很多离别,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飞鹰跳崖离巢的故事吗?”
“记得,怎么不记得,哥讲的故事阿汉全都记得。”阿汉哽咽道:“雏鹰初长成时第一次离巢需要极大勇气从高处跳下,只有经历过摔打才能学会飞翔。”
“今天就是你离巢的日子了。”张潇的话是对阿汉说的,也是在对自己说:“这人啊,不能总在自个儿喜欢的舒适圈里活着,咱们积蓄力量学本事,到了一定阶段就该去学以致用,广阔天地,大有作为,要记住,你是天生的勇士,血管里流淌着高贵的泰坦神族血脉,从今往后,你只能流血,不能再流泪!”
阿汉不哭了,但依然拉着张潇的衣襟难舍难离,连虎姨都深受触动,走过来将兄弟俩一起抱在怀中。
“每次痛苦离别都是为了下一次更快乐的欢聚做的注脚。”
张潇擦去阿汉眼角的泪,忽然想起苏东坡的那阙‘和子由绳池怀旧’脱口而出道:“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这是苏东坡途径绳池,忆及苏辙曾有《怀渑池寄子瞻兄》一诗,从而和之写下经典诗作。
一共八句,张潇只诵出前四句,后面四句涉及典故且不应景便掠过没说。
苏东坡把人生看作漫长的征途,所到之处,诸如曾在渑池住宿、题壁之类,就像万里飞鸿偶然在雪泥上留下爪痕,接着就又飞走了;鸿雁前程远大,这里并非终点。人生的遭遇既为偶然,则当以顺适自然的态度去对待人生。果能如此,感别伤怀便可少些感伤,处世亦可少些烦恼。苏轼的人生观如此,其劝勉爱弟的深意亦如此。
张潇将这首诗用在此情此境下,可谓是珠联璧合,浑然天成。
一诗出口,陪伴送行的白二先生就按捺不住了,先三声妙字脱口而出,而后从字面上理解这首诗:人生在世,到这里、又到那里,偶然留下一些痕迹,你觉得像是什么?我看真像随处乱飞的鸿鹄,偶然在某处的雪地上落一落脚一样。偶尔在雪地上留下几个爪印,但转眼它又远走高飞,哪还记得这痕迹留在何方!
有他这位广德书院的当代学界权威人士解读,现场诸人即便是不懂上古诗词的也都一下子体会到了这阙经典的妙处。
白二叔说到妙处,浮想联翩,猛地想起之前在百花巷听到师小红唱的那阙三千先生的送别词,竟脱口唱了出来。一曲唱罢,心绪激昂神思飞扬,也不理别人如何惊叹感慨,转而对身旁的大兄白宗元说道:“愚弟忽然心有所悟,决定今日起闭关,出关无期,兄长动身去长安时,请恕愚弟无暇相送了。”说罢,一步踏三丈,两步登空,宛如谪仙飘然而去。
白宗元喟然长叹,似乎了却了什么重要的心事,如释重负一般。对白宗秋远去的背影挥挥手。
又是一出兄弟道别的戏码,后者比前者少了许多伤感,多了几许洒脱和只有他们自己能体会到的壮烈情怀。
一阙诗词两别离,此去关山万里,海阔天长。
人群中有人喟然慨叹:“这阙鸿鹄别一出,算是将别绪离愁写尽了。”
又有对当年黑龙城张氏内情略知一二者道:“张平潮虽死,身后二子却占尽了北境少年才俊文武风流,这下子,黑龙城那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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