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女战异界,残破石人,死界冥河(第1/11 页)
湛蓝的穹庐高悬长空,它之下,那万顷冰原似乎是一块没有边际的琥珀,远远的向天边延伸开去,映衬得一座座雪山宛若垂悬的天柱般伟岸。
冰原最深处,耸立着一座卓尔不群的雪峰,在四维山峦的簇拥中,仿佛傲然神王俯视众生,而周遭的群山,就是沉浸在向它祷告的子民。
高山脚下,一群白衣人徐徐而来,这些人整个身子都被宽大的衣袍包裹着,在这纯白的冰雪世界,他们似乎已经与天地融成一体,不仔细辨别,实难察觉。
这行人始终保持着有序的节奏,他们一步一叩首,直至将身体平贴在地面、隔着白色衣料亲吻地上沉落的积雪之后才又站起来,如此反复,他们的目的地,就是雪峰下那座笼罩层层封印的祭坛。
夕阳如沁血,透过高山罅隙,将如柱的光影洒向本就抢眼的冰台,已然光华闪烁的封印,又被多盖了一层色彩,徒增出一片金灿灿的辉煌。
人群来到祭坛之前,纷纷摘下裹在头上的遮帽,他们的面容一个一个袒露出来,竟都是白发苍染、皱纹叠生、似乎将要就木的古稀老人。然而,当最后一位白衣人褪去遮罩的刹那,一抹意外的惊艳让本已白亮天成的雪原顿显黯然,这竟是一位芳华绝代的女子。
这名女子没有强大的修为,她在那些老者跟前,就宛如凡人一般。然而,那些老人突然都朝着女子扑通扑通的跪拜起来,眼中含着生离死别的泪光。女子神色漠然,轻轻解下宽大的衣衫,雪白盈亮的身躯洁净通透,她宽大的袍服下再无其它,此时已然赤-裸着立于众老人的环拜之中。
老者们垂拜多时,纷纷起身,随之带起的伤感气息仿佛比冰原的温度更冷,让女子娇弱的身体都似乎冻成了冰雕,一动不动的戳在那里。
一位似是头人的老者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女子身后,他的手在发抖,甚至整个身体也随之律动。老者看了一眼神光灿灿的封印,眼中闪现一抹狠色,突然伸出皮包骨骼的大手,一把插-进了女子的后心。
滚热新鲜的大篷雪花溅了老者一身,高洁的纯白,配上刺目的腥红,那迎风摆舞的宽袍,宛若妖艳媚姬起伏的笑脸,如此醒目的挑逗,如此娇羞的嘲讽,让人看一眼便深陷其中。
老者的手缓缓从女子的身体中抽出,一颗鲜红欲滴的心脏被他抓在手中,那心脏仿若并没有意识到它已经离开了属于自己的世界,仍不辞辛劳的为那注定逝去的生命而跳动着,一丝丝血迹随着心跳从孔窍溢出,这颗心,竟然生有九孔。
故老相传,七窍之心者,皆为天资绝世、千古人杰,而九窍,有着世不可及的潜质,万亿年难遇其一,前途必将超乎预想。
一位本可以飞得无限高的慧洁天使,在她翅膀没有长成的幼时,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被这群老者扼杀了。女子流下两行冰泪,眼中透彻的光亮越来越暗淡,最后带着对生命的留恋无奈的倒下了。
就在女子倒下的瞬间,整个冰原突然响起阵阵凄惨的抽泣声,刺眼的白雪霎时红艳,长空中悬浮出从未现世过的无上强者们血泪飘洒的影像,那些通天彻底般的雪峰,已经成了血峰,伟岸的红光直冲天际,其中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哭嚎。
老者紧紧抓着倾世难见的九窍玲珑心,眼中已经不再悲伤,取而代之的是兴奋,他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最终在其他人冷酷的目光中,不舍的将它抛向祭坛封印的神光之中,而后,这支来时缓慢无比的队伍,以超过之前无数倍的速度急急的向天外逃去。
而当老者抛出的心脏接触到封印的刹那,原本五彩缤纷的神光顿时化作行将灭世的血芒,红云遮天、腥气翻滚之间,以勇往直前、撕毁一切的气势高飙天穹。
血光刺破了冰原世界,刺破了宇宙壁垒,一直刺入茫茫混沌未知的深处。
那些悲伤的哭声,不知何时变成了愤怒的咆哮,咆哮越来越剧烈,竟汇出一道道比山峰还要浑厚的血色闪电,这些闪电最后骤然合一,伴随天空那些虚影强者联合施展的惊世一击、猛然轰向红芒耀眼的封印;于此同时,滚滚混沌深处,宏大锋锐的光华撕碎无数天宇,带着隆隆震吼也朝着此处攻袭而至。
几股足以毁天灭地的伟力同时击打在血色擎天的封印上,狂暴之气交错纵横,惊世之威使整个冰原世界瞬间化成一片混沌,封印最终也砰然崩碎,仅剩下那座晶莹剔透的祭坛,祭坛上,除去一座粗糙的冰雕人像之外再无其它。
灭世后的浑茫之气尚未消散,又一道磅礴夺目的神光从遥遥时空急涌而至,那浩瀚的光明宛如大海一般,翻滚着刺眼的精芒将这片虚空尽皆淹没。
神辉浩荡,天地澄明,璀璨的光华似滚滚烈焰漫空飘洒,照亮了九州,照亮了四方世界,甚至把那遥远的异界都映照得耀眼无比。
在无尽光明的深处,晶莹的冰雕人像缓缓睁开了双眼,眸中如电的神光向四方迸溅,比之最亮的恒星都要刺目。
如江似海的光翻滚着金色的浪潮疯狂的融入那不起眼的雕像里,雕像,已然不再是雕像,它化成了一位挺拔英武的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