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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奖?
倒是没有听赵老师提起这个,他当时大概一心只想说服她转去他的美术班。
阮眠浑身僵了一下,呼吸绵长艰涩得她都能感觉到肺部的那股沉重窒息。
她上一次去领绘画奖,是在九年前的林山市,当时的带队老师也就是赵老师的父亲,一个严肃的老头,时常不苟言笑,她还记得当时的庆功宴上,他难得喝了点小酒,也难得的和颜悦色,“阮眠啊,看到你们这些后生这么出息,老师心里真是开心啊。”
后来,他的尸体被人从废墟里找到,怀里还护着一个学生,钢筋从他弯曲的后背插入学生的心脏……
林山地震,毁了太多太多东西,那是一场用再长的光阴也冲淡不了的可怕记忆。
敲上课铃了,阮眠拿出课上要用的书,低头瞥见手机屏幕亮着,愣了一下。
新收进来一条信息,内容很简单——已出院。
她无声把这三个字读了三遍,出院了是不是就意味着身体没什么问题了?心里的喜悦控制不住飞上眉梢,正想给他回些什么,班主任已经走上讲台,“通知一下大家,下星期四我们将进行本学期的期中考试……”
底下的学生们一阵哀嚎后,又恢复了木然的表情。
高三一场场的考试,不就是像喝汽水一样,揭开一个“谢谢惠顾”永远还有下一个“谢谢惠顾”,权当青春里走个过场罢了。
这场考试似乎格外重要,几乎每个科任老师都要强调一遍,连上课的潘婷婷都要倒背如流了,好不容易捱到放学,她从抽屉里捧出一堆小山似的瓜子壳,用纸包好,准确地投进后面的垃圾桶。
“软绵绵,待会我们要不要出去逛逛?”考试让人那么暴躁,可她的瓜子存货已经不多。
阮眠已经背上书包,有些心虚地看她一眼,“下次吧,我今天还有点事。”
“哎好吧,那我找同宿舍的人一起去。”
阮眠匆匆离开学校,骑着单车穿行过一个个十字路口,只觉得这路比起以往好像更长了些。
可哪怕再长,她还是走完了。
老人正弯着腰给花浇水,阮眠和他打了声招呼,就推门进了主屋。
屋里除了齐俨以外,他的助理也在,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两人似乎都不意外她的出现,齐俨看她一眼,示意她先进来坐。
阮眠在沙发上坐下,把对面的男人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他的眉眼一如往日的冷淡,可脸色看起来还不错,她稍微放了心,正要收回视线,他却突然侧头看了过来。
那目光是带着温度的。
阮眠迅速低下头,把来的路上在湖边摘的一小把浅紫色小花插`进桌上的细颈水晶长瓶,风从窗外吹进来,淡淡的清香在客厅里漫开。
助理的声音也飘进她微热的耳朵里。
“齐先生,周六您和史密斯夫妇有个会面……”
“是这周六吗?”
阮眠看到他们一起看了过来,这才后觉自己把压在唇边的话问了出来。
“是的,”助理点头,“就是这周六。”
他又问,“周六你是不是还要补课?”
阮眠胡乱点头,伸手把花瓶边探出来的一片叶子揪下来,无意识地在手心里揉成一团。
助理又回到正题,“欧洲那边的几大银行纷纷都采取了相应措施,可……”
他们的对话越来越听不懂。
慢慢地,青山外,夕阳只剩下一个半圆。
“阮眠,”熟悉的低沉声音跳出来,“时间不早了。”
“喔。”阮眠提着书包站起来,“那我先回去了。”
齐俨盯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助理的汇报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才结束,齐俨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刚想上楼洗个澡,茶几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一个陌生的本市号码。
手机停了又响。
齐俨皱眉接通。
“你好,请问是阮眠的家长吗?”
他的语气顿了一下,“……我是。”
“你好,”那边又很快说,“我是阮眠的美术老师。”
“先恭喜……”一通场面话后,“另外,有件事我想和您谈谈……”
“这周六?”齐俨却抓住了他前面话里的重点。
“是的,绘画比赛的颁奖仪式将在本周六举行。”
怪不得她那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齐俨轻声笑了下,“麻烦把地址告诉我。”
赵老师报了一串地址后,又继续绕回原先的话题,“阮眠是我见过的在作画上最有天分的孩子,我真心希望……”
他看得出她很喜欢画画,可不知道什么原因不再画了,生怕错过这么一棵好苗子,这才从她班主任那里找来了家长的联系方式,准备和她的家长沟通一下。
结束通话后,齐俨轻叹了一口气,从茶几上摸到烟盒,取了一根烟出来,低头点上,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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