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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她吐出这俩字儿,没再说别的。
“行行行。”他口气无奈,最后一个“行”字还拖出一个尾音,“那你就服从调剂,该上哪上哪,随便学学也不是不可以,不是早就说好了么。”
“谁和你说好了,我从一开始就定的海洋生物学,除了这个,不学别的。”
“学什么不是学,我已经同意让你继续学,你别跟我较劲啊。”
她心里膈应,道:“学习是我的事,不需要别人来同意,就算你不同意,我也要继续学。”
“来劲是不是?”他看她一眼,“那学习有什么搞的,一姑娘家找一男人嫁了相夫教子才是归宿,甭管有多么崇高的个人理想,早晚都要走上同一条路。你别跟我拧巴,要想学你那什么生物,自己去找那什么教授,别通过我。”
“……我本来也没想通过你。”
她不是不委屈的,他的传统大男子主义还让她倍感压力。
谭稷明脾气又上来,很没素质的按了几声喇叭,不再搭理她。
二人就这么又闹起脾气,安静地吃完饭后互相不搭理,同住一屋也不交流。谭稷明行动间把东西磕绊乒乓响,故意整出大动静以示他的不满,项林珠不接招,安安静静搞自己的,一面思考明儿起每天去曹立德的实验室堵人,就算堵不上本人,堵到他的学生也能打听打听他的具体动向。
晚上睡觉时,二人依旧没什么话说,互相背对着,中间隔老远。
也不知过了多久,谭稷明反正睡着了,翻了身惯性捞人,把她揽在怀里,腿也叠上来,紧紧箍住。
项林珠浅眠,回回都被他箍得喘不上气,夜里总是醒来好几回。刚在一起那会儿她受不了他这习惯,便拿了抱枕塞他怀里,但一点儿用没有,人睡着还能丢了抱枕再在床上寻人。
吵架冷战期也是这样,他熟睡不自知,以为自己把高冷维持到底,其实一入眠就暴露真心,压都压不住。
项林珠只得受着,时间一长,竟习惯了。
隔天一早,她起床草草洗漱,背了包换了鞋,嗒一声轻轻扣了门,回学校了。
谭稷明醒来时盥洗室的壁灯还亮着,他以为她在洗漱,却半晌听不见动静,接着他起床拉开窗
帘,带着余怒踢踢踏踏弄出不小的动静,后来觉着不对劲才去了盥洗室,没人。又去客厅,没人。再去饭厅,还是没人。
这下才知道人一早就溜了,他把手里的毛巾啪的撂在餐桌上,一张脸霎时又黑了几分。
再说回学校的项林珠,她拿钥匙打开宿舍门时,刘晓娟正弓腰打包床铺。
李臻已经考上研究生,刘晓娟在当地一家制药厂找了份质检部的工作,那家制药厂离学校很有一段距离,但为了方便李臻学习,她舍近求远在学校附近合租一单间,这几天正从宿舍陆续把东西搬出去。
“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去了新校区,这宿舍里的东西都不要了呢。”
“出了点状况,我还得在这住上几天。”
刘晓娟问:“出了什么事?”
这事情解释起来不但复杂还颇伤心伤情,她不愿多费口舌,只道:“也不是什么大事。”
项林珠心中有事待不住,半小时后看了看表,便从宿舍走了出去。
去实验室的路上,她内心很是忐忑。曹立德的门生不是在科研项目上小有名目,就是在学术上出
类拔萃,这些人不是跟随项目组去各个机构开会研讨,就是去某家机构参加新的项目,很少还有待在学校实验室的。
她担心一个人也见不着白白浪费时间。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那实验室大门紧闭,连只苍蝇都无法进出。
她在门口待了会儿,又去楼下待了会儿,很是绝望无助。转念一想,人还在国外,就算确定他回
国的日期,也得等他回来再说,于是她又给张鹏涛打了电话,拜托他帮忙多打听打听,一有曹立德回国的消息就立马告诉她。
这之后她便回宿舍住着。
这层楼多半都是毕业生,已经陆陆续续搬走,好些宿舍全空,未上锁的门总是被风刮得噼啪响,尤其夜里听着,总是被吓一跳,更觉萧条。
头一晚,谭稷明未打来电话,连通>第二晚,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项林珠自然不会主动联系他,她甚至因为牵挂曹立德,并未怎样想起他。只是在打开微信时会下意识去看有没有他发的信息,没有信息就看看他的头像,他的头像是半棵青嫩水杉,立在碧绿的湖上。
这照片是她拍的,当时他带她出去玩,景致尚好,她难得有这等闲情逸致,便用他的手机随手拍了一张。
二人不似小年轻谈恋爱擅秀恩爱,他们不张扬不晒图,项林珠偶尔会转发学术上的资料,谭稷明的朋友圈压根儿没开通,他忙起来根本不用微信,闲时也只用其给项林珠发消息。
吵架时项林珠每次打开手机,总要惯性去翻一翻。
那时候她的生活习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