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火焰之袍(第1/2 页)
第二十七章火焰之袍
壁炉的火舌如破布一样飘舞,映亮了卧室里三张表情不一的脸。或许过去这里是个卧室,但现在,萨塞尔选择这里作为他的临时试验场所。他攥住贞德衣袖撩至小臂的雪白手腕。一串串古老文字构成的错杂迷宫在他皮肤上勾勒出亵渎的绘卷,盖过臂膀和五指,流转变形,像自垂死者嘴角滑落的血液一样蔓延到裁判官的手腕上。
精细描摹的火红色文字勾勒出犹如火焰的符号。贞德的五指则紧紧扣着黑巫师的小臂,手背青筋绽起,仿佛是要将他的骨头勒到爆开。
“真理在上......裁判官小姐,”萨塞尔紧盯她的眼睛,试图把她的手掌向外扭,“你给我安的死法和罪名都可以用水缸盛了。昨天你说我应该怎么样来着?当场自杀?”
贞德表情扭曲,不过萨塞尔没对此产生什么感想——这女人的表情总是各种扭曲,尤其是她微笑的时候。然而,在她手腕翻转扣住他的手腕之后,萨塞尔的感想就不怎么好了。
如果这五根指头是抓在他喉咙上,他的喉骨可能会直接碎掉。
“注意你的语调,黑巫师。”贞德故作轻松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嘶哑,她那对浅金色的瞳孔折射出疯狂的火光。萨塞尔的手腕在她手里就像一根竹子——轻易就会被掰碎:“和上位者对话时应该使用尊称,特别是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
萨塞尔低头看着她,看到同样不怀好意的目光在她疯狂的眼神中燃烧。他眼皮跳了跳——她手劲可真大——和她纤细的手腕相比违和到了极点。
“拜托,你就不能像个死人一样配合我完成仪式吗?”
“死人可不会给你提供我主的力量,黑巫师。它们只会挂在树梢上,或是被你们这些受诅咒的家伙从坟墓里唤醒,变成行尸。”贞德那对很漂亮的眼睛里流露出更加凶暴的神情。说到这里,她身体又是一阵痉挛,咳嗽了两声,喉咙里发出闷响。她的手心向上,像弯折的钢筋一样卡住他布满灼热花纹的手腕。
那些分叉的光束沿着贞德的小臂在她皮肤下流动,灼烧着她的肢体,仿佛是塞进了燃烧的火炭。
她感觉自己的血变得像是砂石一样。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她似乎能控制那些光束。贞德强忍着好奇没有去尝试,不过五指倒是勒的更用力了——几乎能折断一条结实的桌子腿——就像是这样能让她感觉舒服一点,“而且这样很公平,不是吗?”她死死盯住黑巫师,“你要和我共享痛苦,就像你在解开我的束缚前还让我签了那份该死的契约一样。”
黑巫师也盯着她——我脑袋进水了才会和你共享痛苦。
“万一我一不小心操作失误导致仪式失败呢?”他声音嘶哑的说。
“那我把你那句话还给你——我相信你能成功,所以你也应该相信如此相信着你的我。”说这句话时,贞德脸上带着扭曲的笑。她的表情和语气使这句话只剩下了反讽的含义。
当然,黑巫师说这句话时同样是不怀好意的。
他努力维持从裁判官体内汲取能量时法术的稳定性,不过他嘴上的嘲讽也没停下来——由于仪式的副作用,他的嗓音很低沉,而且嘶哑,就像是窒息时的咳喘:
“这话从你嘴里冒出来可真够恶心的。”
“从你嘴里冒出来更恶心。”
“我唯一会失败的原因,”萨塞尔的声音像锉刀一样,“就是你快要把我的手腕掰断了。”
“你唯一会失败的原因,”贞德注视着那对蜥蜴般的瞳孔,就像是注视着某种深不见底的东西一样,“是因为你的脆弱不足以让你承担痛苦带来的干扰。”
“脆弱?等我的身体异化到足够的程度,我会让你感受一下谁更脆弱的。”
“通过跳进火堆里看你能撑多久才被烧死吗?”
“那你应该是没法看到这一点了,”萨塞尔呸了一声。他慢慢松开她的手腕,顺带着也收回了蔓延到她胳膊上的符文。那一幕就像是潮水在回流。“我这场仪式的目的之一,就是让我不会被你们的火焰轻易烧死。”
感觉到痛苦如潮水般流走后,贞德松了一口气。她也随手松开了黑巫师的手腕,只留下了五道令人心惊的凹陷。
与此同时,萨塞尔又念出一句咒文,那声音仿佛是锉刀在石板上刮——他身上那些符文的色彩改变了,变成了耀眼而神圣的白色。环绕着他的环状闪耀火花也在缓缓变色,凝聚成半透明的白色光轮,看上去就像是从海岸灯塔上扯下来的灯光,亮的耀眼,而且带着几乎像是能伸手触摸到的凝实。
本应该是不洁的......然而现在却看上去极为神圣的光芒,环绕着他,闪动、旋转、并变得越来越夺目而刺眼。
薇奥拉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小姑娘缩到贞德身子后面,拉住她的衣服下摆,脑袋在她腰间探出,小心翼翼的观察眼前的一切。
萨塞尔的脚不再接触地面,而是缓缓悬浮至半空。道道闪耀的弧形白炽光束环绕着他,沿着彼此交织的网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