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想保护他(第1/2 页)
在她的梦里,吴恙摔落山崖,怎么寻也寻不到。
一时梦醒,许明意余惊未了,坐起了身来,缓缓呼了口长气。
又是梦。
这已经是她近来不知道第几次梦见吴恙出事了。
这次是坠崖,上回是落水,再上一回则是被人暗算毒杀——再这么做下去,估摸着她很快便能在梦中集齐吴恙的一百种死法了。
且这些梦境皆如此真实,回回都将她吓得久久缓不过神来。
她平日里本是少梦之人,近来这究竟是怎么了?难道说,当真是她太记挂吴恙的安危了吗?
许明意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她是不敢再睡了。
总觉得梦里定然还有更加惨烈的吴恙在等着她……
梦到这般程度,不知道的,只怕还要以为她在日日诅咒吴恙,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没了睡意且心神不宁的许明意干脆下了床。
屋内烧着地龙,暖烘烘的,此时却叫她觉得很有些闷得慌,遂走到窗边,推开了一扇窗。
前日里刚下了场雪,细雪覆在墙沿屋顶廊角之上,还未来得及完全化去,此时与月色共明,将四下映得澄净清亮而静谧。
许明意的心却没办法跟着静下来。
她将窗推开后,便转身走向了梳妆桌前,抱了只匣子在窗边的椅子里坐下,将匣子打开,借着窗外漏进的光,将匣子里的书信取了出来。
统共有三封信,皆是吴恙的。
他离京不过两月余,二人便已通了这些信,且每一封皆极费信纸……如此这般,足可见二人交情确实不浅吧?
如此交情,再有前世心结在,她的这份在意,想必也是人之常情。
许明意将那些信翻开了来看。
他的字很好看,是看多少遍都会觉得惊艳的那一种。
信上所言,字字句句虽皆是中规中矩,多是在说些寻常琐事……但他也非闲人,写了这么多字,如此有耐心,想来定是将她视作可以倾诉的好友才会如此吧?
所以——
她若选择去宁阳找他,应当也不算太过冒昧吧?
这个想法,在她第二次梦到吴恙出事之时便突然冒出来了,只是那时未有拿定主意。
许明意一句句在心里问着,没有声音回答她,她也不曾回答自己。
但很快,她便有了决定。
将信纸收好放回到匣子里,待再抬起眼睛时,女孩子眼底的犹豫不定已经一扫而空。
她要去。
吴恙帮了她许多,这份交情,不该仅止于一两句提醒——
甚至她也无需去找这些可以拿得出手的理由来说服自己,想去便是想去,她就是想用自己最大的能力来护住他。
这便是她内心最真实纯粹的声音和想法,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说句难听的,若他当真还是出了事,那她至少还是个现成的好郎中,施救起来也比旁人在行得多,没准儿就能从鬼门关拉他一把。
总而言之,相较于在千里之外发着噩梦等消息,还是自己亲自看着来得放心。
若他无事,证实了前世之事确实只是一场意外,那自是再好不过——白跑一趟也无妨,如今皇帝刚得了小皇子,短时日内应是腾不出心思作妖的,长公主现下亦还算安全,她全当是出去散心了便是。
……
“要去临元?”
次日清早,镇国公看着面前的孙女,有些意外地问:“昭昭怎突然想起要在此时去临元了?”
临元是孙女外祖家所在。
但自从他那亲家公去世之后,便也没什么旧人在了。
“我想去祭拜外祖父和外祖母。”许明意道:“今年都还未曾回去过。”
镇国公微一点头。
昭昭是他那位亲家公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每年祭拜是理所应当的。
这位亲家公于他而言是亦亲亦友的存在,先前他凯旋归京后,没隔多久便私下去了一趟临元,正是为了赶在亲家公的忌日去坟前说说话。
只因那时昭昭的身子还未完全养好,他才未有准允她跟着过去。
现下孩子既然主动提起,他也没有阻拦的道理。
“眼下离除夕还有一月余,尚且赶得及。”镇国公爽快地道:“且准备准备,明日咱们便动身。”
……咱们?
许明意怔了怔,忙道:“祖父不必陪我,孙女一人前去就够了。”
她原本就有年前去一趟临元的打算不假,可眼下……除了临元她还有其它要去的地方——难道她要带着祖父去宁阳守着吴恙?
虽说方法总比困难多,她未必不能忽悠得祖父一同前往,可若去了,是替吴恙避劫呢,还是看两家祖父吹胡子瞪眼?
她还是一切从简吧。
“这怎能行?如今这天寒地冻的,你一人出门,我哪里能放心?”镇国公坚持道:“还是祖父陪你一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