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向观察升官哭友 鲍廷玺丧父娶妻(第2/3 页)
道:“便是。你是那里来的?”那人道:“福建汀漳道向大老爷来了轿子已到了门前。”鲍廷奎慌忙换了孝服穿上青衣到大门外去跪接。
向道台下了轿看见门上贴着白问道:“你父亲已是死了?”鲍廷奎哭着应道:“小的父亲死了。”向道台道:“没了几时了?”鲍廷奎道:“明日就是四七。”向道台道:“我陛见回来从这里过正要会会你父亲不想已做故人。你引我到柩前去。”鲍廷奎哭着跪辞向道台不肯一直走到柩前叫着:“老友文卿!”恸哭了一场上了一炷香作了四个揖。鲍廷奎的母亲也出来拜谢了。向道台出到厅上问道:“你父亲几时出殡?“鲍廷垄道:“择在出月初八日。”向道台道:“谁人题的铭旌?”鲍廷玺道:“小的和人商议说铭旌上不好写。”向道台道:“有甚么不好写!取纸笔过来。”当下鲍廷奎送上纸笔。向道台取笔在手写道:
皇明义民鲍文卿(享年五十有九)之柩。喝进士出身中宪大夫福建汀漳道老友向鼎顿拜题。
写完递与他道:“你就照着这个送到亭彩店内去做。”又说道:“我明早就要开船了还有些少助丧之费今晚送来与你。”说罢吃了一杯茶上轿去了。鲍廷玺随即跟到船上叩谢过了太老爷回来。晚上向道台又打一个管家拿着一百两银子送到鲍家。那管家茶也不曾吃匆匆回船去了。
这里到出月初八日做了铭旌。吹手、亭彩、和尚、道士、歌郎替鲍老爹出殡一直出到南门外。同行的人都出来送殡在南门外酒楼上摆了几十桌斋。丧事已毕。
过了半年有余一日金次福走来请鲍老太说话。鲍廷玺就请了在堂屋里坐着进去和母亲说了。鲍老大走了出来说道:“金师父许久不见。今日甚么风吹到此?”金次福道:“正是。好久不曾来看老太老太在家享福。你那行头而今换了班子穿着了?”老太道:“因为班子在城里做戏生意行得细如今换了一个文元班内中一半也是我家的徒弟在盱眙、天长这一带走。他那里乡绅财主多还赚的几个大钱。”金次福道:“这样你老人家更要财了。”当下吃了一杯茶金次福道:“我今日有一头亲事来作成你家廷玺娶过来倒又可以个大财。”鲍老太道:“是那一家的女儿?”金次福道:“这人是内桥胡家的女儿。胡家是布政使司的衙门起初把他嫁了安丰典管当的王三胖不到一年光景王三胖就死了。这堂客才得二十一岁出奇的人才就上画也是画不就的。因他年纪小又没儿女所以娘家主张着嫁人。这王三胖丢给他足有上千的东西:大床一张凉床一张四箱、四橱箱子里的衣裳盛的满满的手也插不下去;金手镯有两三付赤金冠子两顶真珠、宝石不计其数。还有两个丫头一个叫做荷花一个叫做采莲都跟着嫁了来。你若娶了他与廷玺他两人年貌也还相合这是极好的事。”一番话说得老太满心欢喜向他说道:“金师父费你的心!我还要托我家姑爷出去访访访的确了来寻你老人家做媒。”金次福道:“这是不要访的。也罢访访也好我再来讨回信。”说罢去了。鲍廷玺送他出去。到晚他家姓归的姑爷走来老太一五一十把这些话告诉他托他出去访。归姑爷又问老人要了几十个钱带着明日早上去吃茶。
次日走到一个做媒的沈天孚家。沈天孚的老婆也是一个媒婆有名的沈大脚。归姑爷到沈天孚家拉出沈天孚来在茶馆里吃茶就问起这头亲事。沈天孚道:“哦!你问的是胡七喇子么?他的故事长着哩!你买几个烧饼来等我吃饱了和你说。”归姑爷走到隔壁买了八个烧饼拿进茶馆来同他吃着说道:“你说这故事罢。”沈天孚道:“慢些待我吃完了说。”当下把烧饼吃完了说道:“你问这个人怎的?莫不是那家要娶他?这个堂客是娶不得的!若娶进门就要一把天火!”归姑爷道:“这是怎的?”沈天孚道:“他原是跟布政使司胡偏头的女儿。偏头死了他跟着哥们过日子。他哥不成*人赌钱吃酒把布政使的缺都卖掉了。因他有几分颜色从十六岁上就卖与北门桥来家做小。他做小不安本分人叫他‘新娘’他就要骂要人称呼他是‘太太’被大娘子知道一顿嘴巴子赶了出来。复后嫁了王三胖。王三胖是一个侯选州同他真正是太太了他做太太又做的过了:把大呆的儿子、媳妇一天要骂三场;家人、婆娘两夭要打八顿。这些人都恨如头醋。不想不到一年三胖死了。儿子疑惑三胖的东西都在他手里那日进房来搜;家人婆娘又帮着图出气。这堂客有见识预先把一匣子金珠饰一总倒在马桶里那些人在房里搜了一遍搜不出来;又搜太太身上也搜不出银钱来。他借此就大哭大喊喊到上元县堂上去了出儿子。上元县传齐了审把儿子责罚了一顿又劝他道:‘你也是嫁过了两个丈夫的了还守甚么节?看这光景儿子也不能和你一处同住不如叫他分个产业给你另在一处。你守着也由你你再嫁也由你。’当下处断出来他另分几间房子在胭脂巷住。就为这胡七喇子的名声没有人敢惹他。这事有七八年了他怕不也有二十五六岁他对人只说二十一岁。”
归姑爷道:“他手头有千把银子的话可是有的?”沈天孚道:“大约这几年也花费了。他的金珠饰、锦缎衣服也还值五六百银子这是有的。”归姑爷心里想道:“果然有五六百银子我丈母心里也欢喜了。若说女人会撒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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