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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大声音,足够让所有人听到,“今日之事,阮宁知错,婚事是臣女胡诌,并无此事,多谢宁国公宽恕,臣女日后定自省己身,不再纠缠。”
婚事如今只是两家私下商议,还未纳征,她刚收到消息,宁国公府更不会刻意外传,众人只当她想家谢九玄想疯了,根本想不到婚事会是真的。
这桩孽缘,这辈子她便亲手掐断。
九幽挥鞭“驾”了一声,马车哒哒哒走起来,谢九玄慵懒低沉的声音响起,犹如玉石相撞:“若再犯,九幽的剑可不会手下留情。”
他修长如玉的手指敲在窗弦上,侧脸刀削斧凿,眉目分明,气势卓然,令人不敢直视。
阮宁收回视线,对虎视眈眈的人群视若无睹,转身与谢九玄马车背道而驰。
这里但凡有些姿色的女子,均是一袭白衣。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也是白衣。
汴梁城恋慕谢九玄的人不知凡几,见他永远白衣,于是学他人人白衣。
她手指攥紧,掐得手心泛疼。
如果说这一世有什么遗憾,那就是爹娘之死。
父亲用谢九玄昔日一个人情换他娶了自己,她嫁过去不久,父亲撒手人寰,母亲郁郁寡欢,不久也随父亲而去。
天地之大,阮家只剩她一人。
上一世她痴迷谢九玄,嫁给他也永远靠近不了他,作茧自缚,抑郁而终。
直到死,她想见谢九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重生到修仙界,人人追求大道,她弃情断欲,踏入仙途,修无情道,从平凡之人到众人敬仰的妄然仙长,用了二百余年。
对于修仙之人,大道无垠,漫漫生命,情爱早已不值一提。
如今再见谢九玄,她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只是她本来差一脚便可得证大道,可惜了。
既然重生,待到救了父母,她便一心修炼。
尘世诸事,均与她无关。
九幽握着缰绳,挥动马鞭:“主子,阮自年之女行事莽撞,宁国公夫人的位置她配不上。”
谢九玄将手里医书翻过一页,笑道:“划一处院落给她便是。既是我给出的承诺,没有反悔的道理。”
“她不是个老实的,会给主子惹麻烦。”九幽瘫着脸道。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只要不出格,就当府里多吃一口饭罢了。”谢九玄斜倚在榻上,一手捏着医书,眸光不离书卷,漫声道,“若是不安分,拘着便是。”
谢九玄一走,空气都轻了。
众人看着阮宁,满眼不屑。
“活该,竟然放言已经跟宁国公定亲!真是好不要脸!宁国公府的门楣也是这等北地蛮子能肖想的。”
“咱们大梁谁人不知宁国公三步之内不得靠近,她以为自己是谁啊?挨揍都是轻的,就该给她一剑!”
“如此没有规矩的粗蛮之人,赶紧滚出汴梁才是,没得污了我等眼睛!”
……
阮宁目光无波无澜,眉眼含霜,轻轻扫过那些人,仿佛看着一群死人。
众人在她目光下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春光灿烂,梨花开遍两岸。
她冷着脸,脚步不疾不徐,沿着记忆中的路回家。
隔了一世再见谢九玄,她心里毫无波澜。修仙界教会她弱肉强食,教她武力决定一切。只要自己够强,不管今日谩骂之人有多嚣张,来日他们也会跪在自己脚下求饶。
她折了一枝梨花,目光漫不经心拂过薄得透明的花瓣。
上一世,直到死后,她才知道这个世界原来是一本未写完的书,自己不过是书里三两句话中的配角。
而这本书的女主林怃然,“宛如白莲开在水中央,出淤泥而不染”。
呵。
那本书札的题记中说,林怃然是世上最善良的女子,她一生曾与三个男人纠葛,三个都是备胎,她真正爱慕的谢九玄却求而不得。
谢九玄那样的性格,确实不会为任何人动情。
这就是一本酸倒牙的情爱话本。
不过,男主如何?女主又如何?
她的爹娘是真,她修仙的经历也是真。
不管书怎么写,她只按照自己的路走,佛挡杀佛。
至于谢九玄,这辈子,谁爱嫁谁嫁吧。
她不稀罕。
阮宁走过两条街,一群人挡住了去路。
她眉眼冰冷。
“呜呜呜你们欺人太甚!”一个小丫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怀里抱着一个人,那人瑟瑟发抖将头埋在小丫头怀里。
“哈哈哈刘秃子!长这么丑就不要出来吓人。”
“真乃奇丑无比,天下奇闻,本少爷从未见过如此丑陋之人。”
“啧啧啧,刘秃子,不长毛,真难看,吓死人!”
小丫头怀里那小姐气极,忍无可忍指着这群人:“你们欺人太甚!”
众人看着她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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