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用我的生命相信她(第1/2 页)
这天夜里,徐秋冉照常浑浑噩噩地窝锁在铁架床上,陈艺青没在床底,今晚也没有进来帮她擦洗身子。
她翻了个身,扯到了大腿内侧的皮肉,颤着手指撩起睡裙一看,有好几个焦黑的烫伤疤痕,还有三三两两新鲜的水泡,一看就是最近才被烙上的。
她疼呀,本来就瘦的人只剩的得一把骨头了,躺了快一个月,肌肉都将将要萎缩,每日能活动的范围就是铁架床和洗手间了,左脚被脚镣困住,右小腿也一直没好。
徐秋冉一张脸只有两颗黑眼珠子大大的,脏污的长发混着汗水,尖尖的下巴衬得那张苍白无力的脸像鬼一样瘆人,神情也是时常恍惚恐惧着,早不复从前的娇媚了。
她挣扎着起身去卫生间接自来水喝时,路过锁着的房门,脚上拖着的沉重脚镣和锁链发出的响声突然停了,外面是陈艺青在讲电话。
“放心,出货那天我亲自守着。”陈艺青讲正事的时候,意外地正经,平日里烟酒不离身的人,这会儿也没有夹着卷烟歪坐着。
徐秋冉没有挪步,她知道求生欲让她快点离开,但她就站在门后一动不动。
这个月来她最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嗯,带回村子里了”,那边的人似乎在问陈艺青什么,大概是想到了一个月前的徐秋冉这茬了。
“那又怎么样,一群废物不也没找着?”陈艺青的语气很不屑,徐秋冉知道跟她通话的不会是大名鼎鼎的周生,或许是温从思,又或者是别的人。
她好像有所感应,盯着笔记本电脑的眼睛突然错开来,往卧室这边的门看来,拿着手机向掉了漆的木门走去,声音一步步逼近徐秋冉。
猛然一打开,看见她刚好一瘸一拐地从洗手间出来,眼神里全是慌乱,跟她解释:“我…我上厕所…上厕所呢…”声音沙哑不堪,像卡了石子。
陈艺青温柔一笑,跟那边挂了电话,徐秋冉头皮都发麻了,她太熟悉这种笑容了,像是死亡前的抚慰,每当她这样笑,就是自己要死一回的时候。
“你听了多少?”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工字背心,露出两条麦色的精瘦胳膊,随意往后拨了一把比之前长了点的短发,耳下的十字架摇摇欲坠,很轻地问惊慌的女人。
徐秋冉使劲摇头,一手扶着门框不敢动,她已经被打出经验来了,如果陈艺青要动手,那她是绝对不能逃也不能反抗的,顺着她才会好受些。
“什么都没听到吗?那我告诉你吧,”陈艺青点了根普通的香烟,烟圈吐出来,给本就浑浊的空气蒙上了一层烟雾:“他们嫌我把你带回村了,会引来条子,最好是你消失。”
她用手在颈脖处比了个割喉的手势,冲发抖的徐秋冉笑了笑:“但是我舍不得,我们阿冉这么乖,我怎么舍得呢。”
“你说,你亲口答应我,你要陪在我身边,”陈艺青把烟丢了,伸手去抱她,勒得她死紧,感受她因为害怕而抖得不行的身子:“只要我向他讨,他肯定许我的。”周生那么好人,不过是一件玩具,只要她愿意,就没有人能够抢走。
徐秋冉一对手无措地横在胸前,完全是个防御的姿势,从她怀里抬头哀哀地求:“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求求你,求求你们。”支离破碎地颠倒着这几句,早已经崩溃了。
她现在自私极了,在生命面前,什么都变得无足轻重了,只要她活着,只要她能鬼门关捡到一条命来,只要让她熬到着人间炼狱的尽头。
这一边,警局缉毒大队里,陈艺青的资料被放在了刘局办公桌上,易珏像一棵松似的站得笔直,寸头已经长了许多,不再是往日那样扎手的精神模样了。
“确定了?”刘局的手指叩在资料上那张证件照上,短发的女人眼神阴羁:“要申请通缉令?”
易珏的黑眼圈几乎要挂到下巴了,胡子拉碴,嘴巴焦干得起了一层死皮,一开嗓口腔内壁的溃疡扯得发疼:“您快批吧,她等不了那么久”,她肯定可害怕了。
“你的资料上也写了他们从小就认识,拿什么保证他们不是一伙的?”刘局很客观,问他也是问自己。
那个男人还在用百分之二百的意志力强撑着,眼神里坚定是没法儿装的:“我信她,我一开始就说过,我信她。”
“我用我的生命,去保证她,去信她。”易珏眼里的迷雾被拨开,前些日子的阴霾一扫而空,脚后跟并拢,给座椅上的人敬了个军礼。
刘局没理他,自顾自地说起来:“老伙计也跟我说最近有大案子,不太平得很,你去吧,就当是帮帮忙了,你的命是命,兄弟们的命也是命,你得担着点儿啊!”
易珏拿了那份签了字的文件,端端正正地又敬了个礼,临出门时又回过神来,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是他私心的一声道谢。
这次去s市,他没有安排太多人,只是抽了一组而已,其余人都轮休了一天假期,算是对他们这些日子的辛苦的补偿了。
当下就跟那边的伙计来了个远程会议,听他们解说了一下案情,也大概可以联系上了。这就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