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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宛如凝固。
白优看向对面,富丽堂皇的车辇里,有一角紫袍随风而起。
是在避暑山庄里帮过她的王爷。
白优想到那个熟悉的声音。
刚才是他叫的她?
宋从极执掌天玄司又和她有婚约,怀疑她也情有可原。
可她连王爷是谁都不知道,他刚才叫她的名字,是因为什么?
白优摸不准对方的身份和意图,故意笑盈盈地率先接过话头,“……是啊,可不就是我嘛。王爷找我有事……?”
帘子后传来一声轻笑,懒懒洋洋,像是春日午后的太阳。
松懒闲逸。
太过熟悉了。
到底是谁?
帘子背后的男人徐徐开口,“天色也不早了,既然今日有缘与白小姐碰到,不如就陪本王吃个饭吧?”
白优刚要拒绝,王爷的侍从已经将她的退路都挡住了。
显然,这是命令,而不是商量。
白优面不改色保持着微笑的状态,“好呀。”
车帘倏地掀开一角。
白优身侧的侍从示意她上马车,与王爷同行。
坐进去的时候,白优这才看清楚车上的人。
半脸鎏金面具奢华尊贵,遮挡住了鼻子以下的部分。
可即便只露出了半张脸,凌厉张扬的五官也依然摄人。
尤其那双眼睛,不同于寻常人的黑瞳,而是一种浅浅淡淡的碧色,眼波流转之间,尽是风情。
白优不由得怔住了,盛千夷!
怎么是他!
白优按捺住心潮的起伏,在他的身侧坐下。
对于她来说,这世上除了爷爷,盛千夷就是她最亲近的人了。
他就像是她的亲哥哥一样。
当年盛千夷的父亲南集乃是先帝最爱的皇子,后来因遭人陷害,以刺杀先帝的罪名被流放北地。
在那,南集与一名北胡女相遇相爱并生下了他。
可是,宫里听说以后,却派了杀手想要把盛千夷给除掉。
是爷爷将他救了回来,并以“盛千夷”的身份与他们生活在了一起。
要不是后来南集刺杀之事沉冤昭雪,重新追封承渊王,并打算把盛千夷接回去承袭王爵,白优都根本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是皇族。
可他这一生,最讨厌的便是皇族。
那个时候,他宁可天天跟着她和爷爷四处奔波吃苦,也不肯回到上京。
谁能料想如今两人却是这样相见。
她怎么就没想到是他呢!
自白优进来以后,盛千夷就始终懒懒地靠在一边小憩。
关于刚才那一声叫唤,他不提,她也不好问。
难道在祠堂,他听到了什么?
白优紧盯着盛千夷,三年不见,他还和过去没什么区别。
懒散恣意,随心所欲。
安静的车辇里,突然传来一声轻飘飘的询问,“白小姐为何一直盯着本王看?”
白优急忙收回视线,转移话题问道,“王爷近日是否失眠?”
“嗯?”
盛千夷睁开了眼睛,碧色的眼瞳停留在了她的身上。
白优说道,“王爷睡觉的方向不妨调整一下。”
盛千夷单手撑着下巴,略有兴致地等着她的下文。
白优:“不知王爷是否听过,人体的阴阳,头为阳,足为阴,而天地的阴阳,南为阳,北为阴。所以,头处北方阴位,脚抵南方阳位,才正好阴阳平衡,睡觉的时候头朝北,脚朝南是最好的,否则不易入眠。”
盛千夷眼波流转,轻笑出声,“白小姐当真观察入微,不如再仔细看看,除此之外,本王可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
明明说着最正常不过的话,可从他嘴里说出来,懒懒绵绵,却总像是在调情。
若是坐了旁人,恐怕早就脸红心跳了。
白优听到他这么说,立马严肃着一张脸仔细地打量着他,“王爷夜里是否有梦魇,惊厥之象?”
盛千夷微微一怔,“有啊。”
“看看床底,是否多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睡觉的地方,底乃人气做压之处,需干净才能夜梦吉祥。”
盛千夷盯着她,又笑了起来。
“都听到了?”
“属下这就去办。”
窗外的侍卫骑马走了。
盛千夷闭上眼睛小憩,仿佛刚才自己挑起的话题瞬间没了兴致一般。
两人一路沉默的到了王府。
刚进大厅,侍卫就提着一双女式破鞋走了过来,“王爷,在您的床下找到了这个。”
盛千夷微微挑眉,眼里有些兴奋,“谁放的?”
“是……大妃。”
盛千夷眼底笑意更甚,“晚膳如何了?”
“已经备好。”
“那叫母妃一起过来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