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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优悄悄溜进会客堂的时候,淮安候白礼正被两个侍卫架了进来。
玄衣束剑,面沉肃杀,晨曦的阳光从大门洒入,也无法遮过他们所带来的寒意。
白礼还穿着睡袍,显然没来得及换就被拉过来了。
即便这模样着实狼狈,他也非常规矩的站着。
以前听爷爷提起过,侯府到了白礼这一辈早已大不如前。
尤其长子白礼,一门心思研究奇门玄术,整天神神叨叨,就连见了当今圣上都是一副不着调的样子。
要不是因为祖上余荫,他都不知道被杀几回头了。
白礼这脾气,惹了他的不快,不管是谁他都想骂就骂。
当着她爷爷的面都曾撒过酒疯,现下他能如此老实,倒让她意外不已。
“侯爷无需紧张,宋某今日前来,只为请教一些事情。”
堂里传来一道平和的声线,却没有情绪,冰冷至极。
白优躲在会客堂左侧的雕花屏风后面,透过缝隙看到了坐在淮安候对面的男人。
身量挺拔,白衣胜雪。
即便只是背影,一股无形的威压也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凌厉而张扬。
明明他没动,甚至还隔着屏风,她却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他刚才,朝着她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
这敏锐的洞察力和耳力,让白优不由得呼吸一滞。
这屋子里,更冷了。
白礼心说,你往这一杵,不是紧张,是害怕!
宋从极微微颔首,身边的侍卫拿出一张图纸,递了过去。
“……不知侯爷在翰林院编修奇闻异录的时候,可曾见过这样的房子?”
图纸上是一个房屋的构建图。
乍看与寻常的房子无异,可仔细一琢磨,这房子的格局设计又显然不适宜住人,每一个地方都犯了风水大忌,刑克屋主。
白礼从未见过这样求死型的房子,绷紧的那根弦当场就断了,兴奋地问道,“这房子在上京?”
“是。”宋从极将面前的杯子转得对称,回答道。
白礼恨不得立马就让宋从极带他去看看,“这里面,有人住吗?”
“有。”
“不应该啊。”白礼摇了摇头,“这房子像是金蝉阵,《鲁班书》里的一种房屋建造术,这种房子按说是不可能住人的,住鬼还差不多。”
“住了会如何?”
“死。”
“可有解?”
“……没有。只要进去,便再无出来的可能。”
白礼难掩兴奋,这种百年难遇的鬼屋最合适拿来当素材编进书里,刚想询问能不能带他去见识见识,兴许他还能有别的办法,宋从极却利落起身,告谢之后就带着人走了。
就连图纸都一并收走,没给白礼昧下的机会。
“!!!”
“就……走了啊?”白礼无比失望,一腔热情,终究是错付了啊。
屏风后,白潇看到他们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吓死我了,这宋司主好可怕呀,真怕大伯刚才又缺心眼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刚才我都不敢呼吸了,不过……还好宋司主不是来提亲的!”
白优对这个称呼很是陌生,“宋司主?”
“就是天玄司司主啊。”
天玄司!
白优愣住了,天玄司执掌天下秘辛,主查那些非人力所能及且超乎常理的悬案要案,地位凌驾于群臣之上,只听命皇帝一人。
可谓重臣中的重臣。
她的生父十年前就是天玄司司主,但自从父亲死后,天玄司便不复存在。
没想到,十年过去了,竟是他来重新接掌。
白优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心下一动,没看错的话,这可不是金蝉阵。
白礼虽编写这些,但毕竟经验太少。
风水布局,似是而非的太多,只有现场亲测才能做出最准确的判断,若错了,不仅救不了人,还会害了人。
白优思虑再三,还是不太放心,“……明善,安排一下,我要出去一趟……”
水乐街。
这是上京的贫民区,远离皇城,鱼龙混杂。
白优跟着宋从极抵达这儿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好在路程较远,她在马车上正好养了一路,不适感倒是缓解不少。
虽不比自己的身体那般灵活,但这么跟着,也没什么大碍。
宋从极的马车在一处巷子口被拦了下来,白优不敢靠的太近,躲在一边暗中观察着。
“这里锦衣卫接管了,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宋从极的心腹侍卫魁斗当场呵了起来,“好大的口气,天玄司的案子也敢抢?”
听到是天玄司,拦住他们的锦衣卫脸色变了变,却没有要让的意思。
锦衣卫副指挥使肖正晃着脑袋从里面走了出来,不情不愿地福了福礼,“哟,原来是宋司主啊,您不是还在外地办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