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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芽很快被哄好,手不疼后立马忘记先前发生的不愉快,端着一小盆水准备去浇花。她害怕再次摔倒,走得又稳又慢,每一个眨眼都充斥着小心翼翼。
客厅的窗户敞开,绿意清晰浮现眼底,清凉夏风将一朵小小的蒲公英托扶进屋内,叶芽的注意力顿时被蒲公英吸引,视线跟着它来回飘动。
“你好呀,蒲公英。”叶芽笑容友好,甜甜和小花打着招呼。
“滚,放老子出去。”
――蒲公英有些凶。
“让开点让开点,要撞着了!!”
那朵蒲公英愈飞愈近,尖叫着停留在叶芽白皙小巧的鼻尖上,她两颗黑亮的眼珠瞬间对在一起,难耐的瘙痒从鼻头传来,让人有种想打喷嚏的欲望。
“阿……”叶芽眼睛被逼出生理性盐水,嘴巴张了张,“阿嚏――!”
这个喷嚏打得很敞亮,小身体跟着打了个激灵,小手不稳,水盆里的水像喷泉似的扬撒到外面。
叶芽对这一切毫无察觉,动作可爱的皱皱发痒的鼻子,忽觉有双阴恻恻的注视从跟前传来。
叶霖川正蹲茶几前整理着上面杂志,可以看见他半个肩膀湿透,连同桌上那几本书一起打湿。
叶芽看了看小水盆,又看了看叶霖川,再看看水盆,再看看叶霖川。
呆住。
“你什么意思?”叶霖川抖去肩膀水珠,“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的。”叶芽弱声弱气解释,“我要去给花花浇水。”
“你是给花花浇水,还是给我浇水?”叶霖川瞥向好不容易擦干的地面,气不打一处来,“蓄意报复?”
叶芽歪头眨眨眼,沉思片刻颇为贴心大方的说:“你又没入土,你要是入土我肯定也给你浇水。”
花花是长在土土里面的,需要水滋润,人类又没有长在土里,她干嘛特意浇水。
叶霖川呼吸一窒,咬牙切齿:“你这是咒我死。”
叶芽一愣,急了:“我没有!”她只是实话实说,才不会咒别人去死,她是好妖怪,好妖怪不会咒人的!
叶霖川脸色越来越黑,叶芽左右环视,放下水盆抓起块布子擦擦他脸上的水渍,“芽芽给你擦,你别生气~”
擦了两下,叶芽突然觉得那块布子眼熟,好像是她刚才用的抹布。
叶芽动作骤然停下,慢吞吞把小抹布藏在身后。
“……对不起。”这一次叶芽的确心虚了,小脑袋一点点垂下,站在他面前不吭声。
那张抹布臭,叶霖川的脸更臭,他一把抓过叶芽胳膊,对着那莲藕似的小臂咬了一口,咬完后冷冷一哼,起身将自己反锁在洗手间里。
叶芽呆呆看着胳膊,小拇指一个一个数着上面新鲜出炉的牙印――
一颗……
两颗……
三颗……
嘴唇下瞥:“呜。”……她被咬了。
她被咬了!!
叶芽眼眶一红,举着手臂向叶清河跑去:“哥哥,叶霖川要吃掉芽芽,他要吃掉我!”叶芽怕极了,说一个字抖一下,抽抽噎噎,哭哭唧唧,难过的不成样子。
叶清河脑袋开始疼,忍无可忍冲洗手间喊道:“爸你干嘛呀!她是小孩子你也是小孩子吗?!”
好不容易才哄好的。
身为一个大人净给人添乱。
叶清河弯腰抱起叶芽看了看,还好下口不重,印子用不了多久就能下去,可是叶芽始终坚信叶霖川要吃掉她,任凭叶清河怎么解释都无法撼动她的这一想法。
咯吱。
洗手间门再次打开。
叶芽身子打了个哆嗦,转头藏在叶清河肩窝里,死都不看叶霖川一眼。
“爸,你过来和芽芽道歉。”
叶霖川面无表情,从裤兜摸出根烟在继续去阳台抽。
客厅氛围诡异,围观全程的沈然忽然和子煜说:“你爸爸好奇怪呀,他好像不知道怎么当父亲。”
稚嫩的低语被风带入叶霖川耳中,夹烟的手一顿,腥红烟火自上燃烧,灰烬不慎抖落到指尖,男人眼睑低掩,默然不语掐灭烟头。
夜色降临,这一天大家都累了,互道晚安各自回屋歇下。
叶芽睡在卧床中间,身上盖了条薄薄的小毯子,旁边叶子煜不安分,连踹她好几脚,最后彻底把小孩踹醒。
叶芽困倦眯起眼睛,扬脖看了看叶清河熟睡的面庞,小心翻越过他,赤脚下地。
一缕细光自门缝窜入,她轻轻压开房门,探头探脑向客厅外看。
客厅灯还亮着,静悄悄没半点响动。
叶芽犹豫少顷,侧身从半敞开的门缝里钻了出去,蹑手蹑脚绕到沙发正面。
茶几上散乱着数个空掉的酒瓶,满目狼藉中,男人歪躺在沙发上,双目紧闭,神识不清,他呼吸急促,刺鼻难闻的酒气飘散在空气里。叶芽弯腰捡起地上的瓶子放在桌上,迈动着小脚脚过去。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