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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入氏神地盘抢人的苦生从众人头顶掠过，快步下山，他问道：“今日之行，可为你解惑了？”

一连几日,她们都未曾遇上什么妖邪鬼怪，罗玉静觉察不对。她先前对这世界毫无探究的好奇心,但几个月下来,多少也有些了解，便猜到：“这里是一位氏神的地盘吗？”

“你身上有恶孽。”罗氏神道。

苦生大笑。同时，他们离开了行云山罗氏祖宅地界。

“不知道。”罗玉静说，“有越来越多的事不知道，我只想明白了一件事。”

外面忽然的嘈杂将罗玉静从沉思中惊醒，她往外看了眼，见铺陈开的黄昏夕阳下，一个人从墙头跳下来，走到她身前，问：“你要留在这，还是和我离开？”

他们腰间佩刀，严阵以待的模样。

她不是很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也没心思去想，脑海里只反复回荡着那些话。

“跟你修行……所以我要拜你为师吗？”

仍然觉得活着很痛苦，但她不能再逃避这样的痛苦。

苦生：“怎又和我说对不起。”

罗玉静想起那一场和氏神的交谈，回想起他似乎真的说过既然是自家孩子就别出去乱跑了。她当时都没能回神，也没能做出反应。

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那座莲花楼，罗玉静被人带到一个房间里，看着窗外的日影西斜。

外面有许多人跑来跑去寻找闯入者，还有人聚在墙下说话：

这时闭着的神龛打开，墨色绘白莲的衣摆在她面前，罗玉静只觉得头抬不起来，有一只手轻轻按在她头顶摩挲着。

罗玉静连路上遇到的那些张牙舞爪的妖魔鬼怪都不怕，此时面对这楼，却忽然心生一股敬畏。一进楼内，便是成排的牌位，往楼上走，四处空荡荡，唯有一个闭着的神龛，前方放着一个蒲团。

罗玉静：“我之前说对不起，因为你不想杀我了，我还要你杀我，所以要和你说对不起。现在说对不起，是因为我现在不准备死，我这样反复，所以和你说对不起。”

“待我追溯——”罗氏神道。

……

罗玉静抬头，看见面前的氏神面容混沌，如雾气飘忽聚散。气势威严疏冷，像是一位不亲密但很严厉的长辈。

路边的门内探出几个年轻女孩的脑袋，又很快缩了回去，她们在墙内说话的声音也能叫在外面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听说是远方来的，要去见氏神。”

都说氏神所在，清净安宁,不生邪祟,这一路行来,最多也就只看到些无害的小精怪出没在森林野地里。路边不知名的野庙少了许多，倒是去人家讨水喝时,看见不少人家中供着一座小神龛，奉着氏神小像。

罗玉静：“……那你把我放下来吧，我不走了。”

苦生：“你那次睡在棺材里，我已经带你去过一个氏神宅邸。”

苦生：“我在此处等你，早去早回。”

是苦生。

她咬咬牙，压住内心的愤怒问：“什么样的恶孽？是因为我让厉鬼杀人？”

作为被世代供奉的氏神，罗氏神能感觉到自己的族人。氏神与族人之间有着割不断的“因果”，因此他能感觉到这确实是需要庇佑的孩子，只是她又十分奇怪。

这里还有学堂，一群小孩正在念书，轻灵翘起的燕子檐上停着啁啾鸟雀，和那群小孩的读书声穿插响起，相映成趣。

“她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怎么能去见氏神，这不年不节的。”

他说一不二，不曾骗过人，罗玉静见他说罢盘腿坐在旁边的山阶上，不管那些人的虎视眈眈，像是真要等她。

“那人闯进来是去找今日见氏神的女子？”

一群到处搜索他的罗氏族人听到笑声，正要追过去，忽听后面又匆匆跑来几人，说道：“氏神说，莫追了，随他去吧。”

罗玉静没有思考，下意识将手递给了他。他的眼睛弯了一下，从窗外俯身把她从房间里抱出去。

“……血脉亲人？”她的亲人，就只剩下姐姐罗玉安。除了她，世界上没有其他人会为她供奉香火。

“氏神在里面等你，去吧。”引路女子说道。

苦生不让她拽耳朵，将她的手拉下来。

“这是什么人？”

“这种地方少有厉鬼吧，来这里做什么？”罗玉静问道。

她抱着苦生肩头的手稍稍一紧，说：“对不起。”

她放弃自己了，但姐姐没有，她还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试图拉着她。

“长得倒是好看，就是头上不戴些花儿钗儿的，有点可惜了。”

走到行云山下，一群人从山阶上奔下来，拦在他们面前说道：“不管客人从何处来，罗氏祖地不欢迎客人，还请回转。”

最后，她听到姐姐罗玉安叹息一般的声音，她说：

“日后便跟着我行走修行。这天地广阔，万物循环，善恶两面，若眼中只能见恶，沉溺于怨愤，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