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省里来人(第1/2 页)
“你们乾委之前的工作,虽然有一定成效,但是在我看来做得太过保守了,这是典型的右倾投降主义。按照你们刚才汇报的情况,这还算什么革命嘛,你们的力度还远远不够,我这一路从林县过来,几十里的地方,没有一个村庄烧了房屋,杀人就恐怕更少了,照你们这样文质彬彬地搞下去,怎样才能打开革命的局面?
一定要记住,要把地主富农烧杀得干干净净,省里下达的政策你们也得学习,‘使小资产变成无产,然后强迫他们革命’,这一点在后面的工作中一定要做到,不然革命是万万成功不了的。”
看着台前这位下车伊始就跑来指点江山的特派员,坐在旁边的程刚一脸憋得通红,倒不是生气,实在是如果不憋的话,他担心自己会笑出声来。虽然在史料里已经记载了这位特派员的作为,但是当这件事真的发生在眼前的时候,他还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荒诞感。
也没有嘲笑这位特派员的意思,无论如何,在这个年代愿意为了gc主义的事业而奋斗的人,都是值得敬佩的。也许限于眼界和能力,他们有的没能在历史上留下功绩,甚至还造成了负面的影响,但这并不是后人可以妄加评价的,尤其是程刚现在也入了这个局,就更不能随意点评了,否则他又与之有何区别。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程刚并不想重蹈覆辙。
实际上,真正让程刚想笑的主要还是这种历史和现实混杂后的荒诞,让他突然意识自己确实已经彻底进入了这段历史,成为了里面的一个角色,就好比演员笑场一样,没法控制住自己,导致在演出中脱离剧情于人物而失笑,以致于破坏了舞台艺术的严肃性与真实感。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们现在在讨论严肃的革命问题,你有什么意见吗?还有,你是什么人,我之前都没有见过你,怎么坐在这里一点纪律都不懂。”
这位特派员过来的时候,程刚并未前去迎接,之后也是刻意地躲在一边,会议开始时才坐过来,因为着急开会,特派员也没有询问程刚的情况,只是全场里面,众人虽是神色各异,但就程刚的表情最为显眼,新官上任三把火,特派员的第一把火自然就烧到了程刚身上。
“嗯,请不要误会,邹卢同志,我不是在针对你。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好笑的事情,与你的发言没有关系,影响到大家实在抱歉,我在这里给各位做个检讨。不过话说回来,对于邹卢同志的发言,我还是持保留意见的,这个后面再说。
至于我嘛,邹卢同志没有见过很正常。我之前一直没有在国内,认识的同志本来就少,回国之后,我就被派到这里,现在担任根据地的后勤部部长。鉴于安全需要,所有从国际运过来的援助物资,包括枪支弹药,都由我这条线经手,完全独立于你们。不过邹同志既然来了,肯定也是有知情权的,根据地的基本情况前面几位同志也简单介绍过了,其中提到的援助就是我负责的,具体情况这几天我会派人带你去参观了解的。
另外,你虽然不认识我,但是我还是很了解你的情况的。邹卢,字象储,生于清光绪二十六年。湘南省xx县xx乡x塘x家村人,少年时就读于xx县xx中学,与邓前远等老乡接触,接受了进步的革命思想。后去潭州,就读于xx中学,读书时加入了地下组织。之后组织派你赴法国留学,归来后到黄埔军校学习。北伐时担任过指导员,北伐军打到潭州时,你回到雁城任青年团书记,后来又成为湘南特委的军事部长。
如果我了解的情况没错的话,你这次过来,除了传达特委的指示,应该还要传达去年11月中央关于撤销李润石同志中央临时委员的决定吧?不过你来晚了,这个决定我在去年12月就已经向乾委通报了,但是也能理解,毕竟去年扩大会议的精神,到三月份才传到省里,你这么快就过来,确实是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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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这么大的信息量,让邹卢顿时愣了好一会儿,他来的不久,对根据地也了解得不多,就简单地问过几个问题,听这边几位负责人介绍了一番情况。之前还在奇怪,这边一直在说的中央援助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想到正主就在眼前,但他好歹也算是见过风雨的,很快就发现了对方言语中的漏洞。
“不对,中央扩大会议的决议是开除李润石同志的党籍,省里的决定是取消乾委,任李润石为师长,你到底是什么人,在这里胡说八道。”
此话一出,便在屋内引起了骚动,众人的目光一部分聚焦在李同志身上,另一部分则集中到了程刚这边,可两人却丝毫没有触动,气定神闲地接受着众人的注视。
“邹特派员过来的时候,没有携带纸质文件吧,现在各地局势紧张,地方上的组织和交通站都被破坏得很厉害,为了安全不带证明很正常,从潭州到山里,这么长的时间记错了也很正常。我这边有去年会议的记录,邹同志正好可以拿过去好好看一下,确定自己是不是记错了。”
三天之后的深夜,角楼里程刚与老李面对面坐着,两人一边翻着成堆的资料,偶尔也做些笔记,嘴上又不经意地聊了起来。
“上个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