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手套(第2/3 页)
浊的雪水,碎发微乱。有几分劫后的狼狈。
这幅样子,不能让她看见。
好在……
羽绒服是双面的。宋珩卸下书包脱下来,将内层的黑色朝外穿好。
雪水浸透了里层的校服衬衫,贴在皮肤上彻骨的冰冷。
走回到约好的地点时夏树已经在等。女孩子乖乖站在路灯的下面,裹得像个软绵绵的小团子。
天太冷,小团子时不时还跳一跳。粉色围巾遮住下巴,不住地向掌心中呵气。
看见了他,夏树远远就笑着挥手,“阿珩!”
宋珩走过去。
“抱歉,久等了,耽搁了些时间。”
他声音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哑。
“不久。”夏树笑意清甜,她知道他今天要办理转班,不疑有他。
她的视线旋即落在他的身上,像是好奇又像是有些讶异,打量似的上下来回看。
那被冰水浸透的衬衫还贴在他的皮肤上,宋珩抿唇忍着冷意,有点不自在,“怎么了?”
“有些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衣服。”夏树重新仰起头,“今天怎么穿了黑色的?”
夏树一直记得的,阿珩喜欢白色,雪白。
这个生于冬季的颜色,就和眼前这个少年一样,干净、清澈、一尘不染。
他也天生适合这样清冷纯洁的颜色,适合漫天凇霜雪露的冬天。
这件羽绒服是当初她为他挑选的,虽然是双面,可是他还从没穿过黑色面。
“嗯。”
那双清透的杏眸又软又亮,让宋珩无端觉得对她说谎都是一种犯罪,他默默别开眼,“脏了。”
“这样呀。”夏树没有怀疑什么,笑语甜甜,“你穿黑色也好看。”
宋珩唇色微白,“走吧。”
今晚没有兴趣课,负责接送夏树上下学的司机请了假,夏树下午就收到了夏雄海的短信,让他们坐公交车回家。
宋珩取钱投币时,夏树赫然发现。
“阿珩,你左手怎么又流血了?”
少年左手腕还缠着她昨晚系的蝴蝶结,他没有解开,蝴蝶结的两只耳朵被掖藏在里面,染出了一条红色。
“可能是刚刚碰到哪儿了,我没注意。”
他随口说了个谎,扯了扯袖子想遮。
被夏树拦住,“你等等,给我看看。”
公交车上没有位置,两人只能在一处空地站着。
宋珩将手抽出来,反带着她的手放在椅背上,“扶好,小心摔倒。”
“你等等呀。”
她再一次将他的手轻轻拿起起来,不顾站不稳。宋珩想再抽手,可看她小心翼翼捧着他的手看得专注,一时竟没忍心。
他悄无声息挪动下位置,用胸膛阻住她可能摔倒的趋势。
雪天路滑,公交车缓慢地往前。窗外细雪纷飞,霓虹斑驳的光影滑过。
有人往这边看。
车上还有不少一中的学生,宋珩格外不自然。他臂腕的肌肉僵硬发紧,想问她可以了吗,就见她轻轻扯开了纱带。
少年轻吸了一口气。
绕腕的纱被她很轻很轻地一圈圈解开。夏树从书包里取出一张纸巾,一点点轻拭去他伤周的血迹,又用纱带裹着纸巾在伤口上压好,抬头对他说:“好啦,只能先这样了,回去要重新包扎涂药。”
车厢里闷沉嘈杂,她轻软的声音在一片隆隆的杂音里,像抹冲破山涧清透溪流。
宋珩用右手将纸巾压好,指尖僵到冰凉,“嗯。”
用纸巾裹着伤需要时刻压着,他右手压左手,就无法再扶着扶手。
夏树抿抿唇,很快杏眸微亮,从书包里取出手套。
那手套夏树带大了许多,对他来说却有点小。她格外小心地将手套套在他左手上,松紧带的位置刚好将纸巾裹住了。
宋珩咬咬牙。
手套是粉红色的,手背处还缝了一个对很可爱的小樱桃。这一看便是女孩子的东西,他不由分说想脱掉。
“诶,别摘呀。”夏树阻止了他,知道他是嫌这手套过于女孩子气,偷偷笑了下。
他有些负气似的抿住唇。
他黑色上衣的口袋太小,不够揣下手套。夏树轻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外套衣兜里,然后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在衣兜上轻拍了两下,“这样,别人就看不见啦。”
宋珩背脊僵住。
车上人多拥挤,没人会注意到这小角落。整个路途,少年的手就在女孩的衣兜里揣着,默默攥紧,掌心渐渐回温。
小城冬季的天气莫测无常,前一天回温,后一天又骤降。
校园主干道的雪本来已经扫过了,昨晚一夜雪,又新铺了厚厚一层。清晨来不及扫雪了,清洁工就在道路上铺了棕垫,防止往来师生滑倒。
夏树早上到班级时教室里已有不少人。乱糟糟的,除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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